冬

性转注意，罗女体，请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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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她第一次看到那个男人，是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

男人的白毛衣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出淡淡褐黄，醇香温暖，有些像她手边这一杯无糖的卡布奇诺。傍晚的咖啡馆门可罗雀——刚刚放假，学生们大部分都已经回家了，留校的那些也大多没有这个空闲和情调来咖啡厅消磨一下午。吧台后面昏昏欲睡的小妹，角落里低声嬉笑的情侣，罗无意识地转着笔，觉得也就只有他还稍稍值得看两眼。

在『长得不错』这个印象还没来得及在她脑中生根定型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毫无预兆地就这么倒了下去。罗手指一滞，笔『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椅子在她站起的时候危险地向后晃了晃，她正打算绕过桌子，却看见那个男人自己爬了起来。那人笑声有些无奈，乘着门口车辆的喧哗声飘入她的耳朵。

『哎呀……又马虎了，真是抱歉……』

马虎……

她抽着嘴角坐下，脑海里那个人温暖的笑容刹那间被打上一个大大的叉号。

白痴吗。




2


第二次，是在校内图书馆。

她按着索引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书，刚刚把它抽出来，对面的书架猛然响起一阵激烈的翻倒声。她很快否定了一晃而过的『是不是自己引起的』心理，侧头向那一边看去。

金发晃了一下她的眼睛。

只见那个男人呲牙咧嘴地倒在桌椅之间，好歹没有撞倒图书馆的书，倒是省了赔偿。他看见她走过来，挺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冲她笑了笑。

『打扰你看书了，抱歉啊。』他悄声说。

『没事。』她耸耸肩，抱着自己的书擦着他身边走了过去。停了停，终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

『影响小脑平衡的因素有很多，我也并不全部了解，』她尽量说得委婉一些，『但二手烟绝对是其中之一。你那个，』她低头看了一眼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烟盒，假装没看见他瞬间尴尬的脸色，『如果一定要抽，还是买稍微高档一些的。』

真棒。她在心里冷冷地评价自己。有些东西想的疯魔，连多管闲事都学会了。

『啊谢谢……』那人的声音传过来，还带着些尴尬，但感激的部分绝对占多，多得她一时都有些发怔，『我这个毛病是从小养成的，还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这一点哈哈……谢谢你。』

她笑了笑，回头走到桌前坐下。余光当中，那人匆匆地收拾好桌椅和自己，走到门口时，有些踌躇不安地向她望了过来。

她暗叹了口气，抬起头。只见他瞬时笑得一脸灿烂，夸张地冲她挥了挥手，戴着阳光走出图书馆的大门，然后又在门框上磕了一下。

……这人简直自带让罗嘴角抽搐的buff。

低下头重新埋进作业时，她有些随意地想起来，这个人好像每次出现，都披着阳光的。




3


他们第三次的相遇，发生在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时间和地点。

放假期间，通宵自习室是不开门的，宿舍也会在11点准时闭舍。她从肯德基桌面上趴起来，点亮手机，拉米明亮的笑脸头上顶着时间，2：55。

罗皱起了眉头。她算过时间，按理来说应该还有一个星期，因此这几天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惦记着带东西……

最近的便利店要从肯德基后门出去，穿过小区内一条幽暗的小巷。

不过学校附近，应该安全吧。即便是遇到那么一两个醉酒的小混混，她身上带着的医学试剂，防狼报警器，再加上足够的警惕心，不会出什么大事。

唉，学校附近从没听说过有什么事，安保一直挺好的，别自己吓自己。

去的路上一路无事，回来的路上，小巷转角有人声低语。她在巷口犹豫了一会儿，想想还是决定去绕个大路，即便多走上十分钟呢。

便在她打算转向的时候，侧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就被对方死死捂住了嘴。那是个男人，另一之手力气大得要命，一把钳住了她的双手。她抬脚向后踹去，能感觉到自己踢在那人的腿上，却没有任何效果。身后的人任凭她反抗，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别动，别出声。』身后的声音不容置疑地悄声说。接着她被那人挟持走了，自己的一点力量在他面前就像根本不值一提一般。

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暂时停下了反抗，打算等他一放松警惕，就扯开报警器。

对方带她远离了小巷，在一处楼后终于放开了她。在她喊出声或作出任何动作之前，扳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

她的第一反应是，原来这个人，也有属于阴影的时候。

昏黄的路灯从很遥远的地方投射过来，只能勉强让人看清一个人的身影。对方的脸藏在阴影里，只有暗红色的眼睛能让她看清。

一大堆问题萦绕在她脑子里。她张张嘴，竟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你去哪？』那人悄声问着，『我送你。』

『XX路的肯德基。』她先回答，接着随便逮了一个自己的问题，『你是什么人？』

『好人。』他眨眨眼。

罗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脚。

对方无声地张嘴惊呼，皱起眉头，扶着墙跳了半天：『我说你刚刚还没踢够啊？小姑娘家怎么下手这么狠，疼死了好吗！』

『我包里还有防狼喷雾剂呢，我自己做的，保证比辣椒水厉害十倍。』她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好人？』

『小鬼……』那人一脸无奈，最终叹了口气，举起双手。『好吧好吧，我是个警察。』

『警察绑架我？』

『警察救你命！』他瞪了她一眼，『刚才那里面的人是我追捕很久的一个毒贩，我看你就要走进去了，怕被他们看见杀人灭口……你倒好，不光不感激，还踢我……哎哟真疼……』

『我……』罗有点哭笑不得，『我刚刚都打算绕路了。』

即使光线黑暗，她也看得出那人一时脸色尴尬，活像上次摔在图书馆的桌椅中间。

『所以我又马虎了，唉，』他挠挠头，『算啦，你没事就好，先送你回去。』

『你不是追捕了很久吗？』她质疑，『怎么不回去找他们？』

『我总不能让你一个女生大半夜的自己回家吧。』他义正辞严，『说起来，这都放假了，你怎么还通宵学习？就这么刻苦？』

『我有我的情况。』她也没打算多说，和那人并排往回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快走到肯德基的时候，她出于礼貌随口问道。

『你觉得我帅想要和我接近一下？』对方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去死。』毫不犹豫一脚又踹上。

『哎哟……罗西南迪，』他拍拍她的头，『你呢？』

『罗。』

『法律么？嗯你长的是挺严肃的……哎哟！我没别的意思！』

『祝你抓到。』走上肯德基台阶的时候，罗没好气地说。

『嗯，那再见啦，小丫头。』罗西笑着冲她挥挥手。大路上的路灯有些灯火通明的意味，金发在他的帽子下面，有些压不住地熠熠生辉。

罗转身走进大门，只恨肯德基的玻璃门不是带锁的，一下可以关得很响的那种。

肯德基特有的炸鸡味道扑面而来。她眨眨眼睛，发现自己刚刚太过紧张了，忽略了很多事情。

比如那人身上一直萦绕着一股薄荷的香味，是烟草的味道，但绝对是什么高级品牌。

绝对不是二手烟。

莫名其妙，她突然觉得，柜台后面一脸冷漠的服务员，头顶上热量极高的菜单，座椅上灰扑扑的凳面，都顺眼了许多。就连肯德基爷爷似乎也比平时笑得更和蔼了。

莫名其妙。




4


有人坐在她身边的时候，罗皱了皱眉。然后拿起书包抱起电脑，转移到了服务员姐姐可以看见的地方。

『哎哎，别那么冷漠嘛。』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罗抽着嘴角，扭头去看他。

罗西南迪很自来熟地坐在她身边。大模大样地喝着一杯咖啡，眼睛有些狡黠地从咖啡杯上面看着她。

『你干嘛？』她问了一句，转过头去接着看文献。

『我来肯德基喝杯咖啡啊，』他答得理所当然一脸无辜，『也没想到会碰见你嘛。』

呵呵。

『你是不是想泡我？』罗冷冷地说，『拜托出门右转火烈鸟发廊，500块钱爽一夜，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哎哟！』罗西夸张地举起双手，『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开放啊喂喂喂……』

『凌晨四点，』罗看了看表，『你一个大男人，来肯德基坐我一个女生身边。你说让人怎么想？』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他还回答得蛮认真。

『哦，那我觉得你是变态。』罗冷冷地说。罗西嘿嘿一笑，没有回答，倒是有些死皮赖脸地趴在她身边的桌子上，玩起了手机。

『你那个毒贩，抓到了吗？』罗看他也不走，随便和他搭了句话。哪知那人一下就精神了，坐起身来，拼命点了点头：『抓到了，多亏你的祝福，哈哈哈。』

『我祝福个鬼。』真是活像一只金毛犬。

他也不生气。过了片刻，是他又打破了沉默。

『哎，你看这公众号说的，导致女生脾气不好的因素有很多，熬夜绝对是其中……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喊得太响，一脸冷漠的肯德基姐姐都被他吓得花容有些失色。

罗收回脚，灌了一大口咖啡。

大概又安静了半个小时。薄荷味靠近，罗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

『你是学医的？』罗西南迪难得这么正色。

『差不多吧。』罗似是懒得多说。

『好专业。』

又没了声音。罗自顾自地写着论文，等意识到的时候，看看电脑右上角，已经将近六点了。

『……你看我像学医的么？』也许是因为天色刚明，也许是因为才熬了一夜，也许是咖啡上头……罗自己也不知如何，突然就这样问道。

没有回答。

她回过头去，差点把笔记本电脑砸在他头上——金发深陷在臂弯里，罗西南迪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还是自己太蠢了……

罗有些气急败坏地摇摇头，收拾东西走人，把罗西南迪一个人扔在了肯德基里面。




5


但是第二天晚上，他又来了。

人来了不说，看她手边没有饮料，还好心帮她点了一杯热可可。

罗抬头看看他。

『我要冰的。』

『女孩子家大半夜的喝什么冰的。』他不赞成地摇摇头，坐下来喝自己的咖啡。

『那我要吃炸鸡。』她端过热可可喝了一大口。

罗西叹了口气，竟然真的站起身。

『最贵的那种。』她在后面加砝码。

啃着炸鸡，也没法再碰电脑。她把电脑往前一推，一边吃一边转头看着他。

『还说不是想泡我？』

『什么呀，我看你一个女生天天熬夜辛苦，想陪陪你嘛。』罗西南迪一脸哀怨。

她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炸鸡吃完了，洗手，回来接着写论文。罗西南迪趴在旁边，接着玩手机。

到大概三点多的时候，她端起身边那杯已经见底的可可——差点没端住。惊讶地转过头去，她看见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瓷杯，热水在里面泡着一个茶包。

『枸杞决明子茶，』罗西的眼睛就没有从手机上移开，『挺提神的，对胃也好。』

『你……用肯德基的热水泡茶？』竟然还没被冷漠姐发白眼？她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只见冷漠的姐姐……不，现在似乎已经完全不冷漠了的姐姐，正支着头偷偷往这边观望。

我了个……？！

她张着嘴转过头来，罗西冲她笑了笑，抬起头，对冷漠姐挑了个媚眼。

……这种白痴有什么好花痴的！她简直想尖叫。

这么一折腾，刚刚的困意却下去了大半。她轻轻抿了一口茶，清清凉凉的口感直冲大脑，舒服极了。

一个晚上就在噼噼啪啪的打字声中度过。他们随便聊了些毫无营养的话题，时间飞快，就到了六点。

走的时候她想了想，转过身来。

『谢谢。』

『不客气。』对方看起来有些高兴。

『不过你不要再来了，』她斟酌着说，『嗯……我挺喜欢你陪着的，但总是这样拖着你也不是个事，而且我会愧疚，你明白么？我的事是我自己的，你也有白天要忙的事吧，不好耽误你。唉……坦率的说，其实是，我并不想这样欠谁的人情。就这样吧，这两天我挺开心的，谢谢啦。』

『哦……』对方想了想，点点头，『我能理解。』

看他答应得这么爽快，罗竟然有些小小的失落。不能这样啊喂……她摇摇头，友好地伸出手。

『那再见。』

『再见。』罗西和她握了握，露齿对她一笑。然后直接从肯德基的台阶上摔了下去。

罗『……』

可是那天晚上十二点，她喝着咖啡，又看见了一抹金发飘入店内。

看见罗疑问的眼神，罗西挠着头笑了笑，坐在她身边。

『我不是说……』她企图弄懂这个人诡异的脑回路。

『你喜欢我陪着，就行了啊。』他笑道，『至于愧疚欠人情什么的……嗯，就当我在追你。』

……这也行？！

『你……』罗要被他气笑了。

『报警也不行哦。』对方指了指自己，笑眯眯地。

她无奈地趴在桌子上。抬起眼睛，只见今天前台的那位，娘娘腔的小哥，摆着腰走过来送上一杯咖啡，对罗西南迪抛了个媚眼。

……她对这人男女通吃的功力也是无力惊讶了。

可是熬夜有人陪着，终究是一件好事。比自己熬夜要好得多。何况这个人十分有眼色，见她专注学习就一声不吭，见她走神或是有些困了，就提出一些话题和她聊聊天。这么相处了几夜之后，两人终于都对对方的事情有了大致的了解。

『……看你追辑毒贩还以为多厉害，』罗笑道，『原来不过是市区小警察啊。』

罗西切了一声，『你呢？你说你都保研了，偏偏不走正道走斜路。法律系保本校的研多了不起啊，你们那么好的学校。还非要这样天天熬夜学医申请国外的学校……脑子有洞吧你。』

前几个晚上，罗都是高冷的一声『呵』来回答这个答案。在两人相处了这么久之后，这个晚上，她停了停。

『……我是医生。』过了一会儿，她小声说。

罗西扭过头去，看着罗的脸被显示屏照的蓝盈盈一片。

『我……自从我小时候第一次碰到爸爸的医学器材，就想学医。』罗轻声说，『但是爸妈觉得女孩子学医太辛苦了，就给我报了法律。别的事情我好像也能干好，但是医学……只有医学，是不一样的。你懂吗，那种看见喜欢的事物，就全身热血澎湃，觉得……要是让我学那个，不睡觉不吃饭算什么……那样的心情。有时候我在实验楼，看着医学生们讨论着课上学的东西走过去，热烈得要命，嫉妒的……心都疼，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我想学医……我，我是天生的医生啊。』

这句话说得有些自大。罗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然后感觉到罗西的手靠过来，捏了捏她的耳朵。

『特拉法尔加医生，』罗西的声音难得严肃，『我是病人01746号，你好啊。我有一个朋友总是熬夜学习，特别努力，但是特别不自信。我觉得她已经很厉害了嘛，啧啧。而且熬夜对她真的不好，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呢？唉，愁死我了。』

罗笑了。『这位病人，』她笑着说，『如果您能不再缠着您那位朋友，可能……』

『哎那可不行，』罗西苦恼地挠挠头，『我可是在追她啊……』

这句话他经常在两人开玩笑的时候说出来。但今晚，或许是空调温度调的有点高，罗感觉自己脸颊有些发烫。

罗西的眼神也似乎有点说不清的意味。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些淡淡的流转……

『啪。』

罗惊得差点跳起来。只见今天值班的那位，满脸横肉的大汉，将一杯咖啡掼在了罗西面前的桌子上。咖啡下面压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有一个电话号码。

罗『……』

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6


保研的最后阶段，罗又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以往，老师的苦口婆心还是很有些作用的。他们会给罗分析利弊，跨专业很难申请上好大学啊，人家学医的都是从本科开始你一开始就落后了啊，本校的研究生有那么多人哭着想来也来不了你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啊，再想想吧。

但这一次，罗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趁着老师停下来喝水，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老师是为我好，』她说，『但是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不这样走，我会非常，非常后悔。』

『你这孩子……』老师被水呛到了。

于是罗站起来鞠了个躬，转身走出办公室。

不久之后，罗西走过罗的大学。看见里面的通告版上，红艳艳的一排小字。

特拉法尔加·罗，放弃保研。

他叹了口气。再怎么认真，这红色也太过刺眼了。

所有申请都递出去之后，罗也不再天天到肯德基去熬夜了。但她和罗西南迪的联系仍然保持着。两人保持着每天微信通话的习惯，但因为两个人都挺忙，也没有再怎么见过面。时间只是飞速运转。

直到四月，子规声里雨如烟。




7


这是罗西南迪第一次接到罗这样的信息。

『明晚能约你吃个饭么？』

明晚啊……

电脑的蓝屏映着他金色的头发，颜色有些幽幽的。

『没问题，你说去哪里？』

这是罗西第一次见到罗穿裙子。

平时熬夜的她，都是牛仔裤加卫衣，要多休闲有多休闲。但这不代表她没有身材……罗西暗暗咽了口口水。罗是很好看的那种女生，全无死角。但他从不知道，当一个女孩子穿上适合自己的衣服时，会这么……

惊艳。

罗笑得落落大方，甚至很主动。上前来拉着罗西的胳膊，有些紧密地挽着他，笑嘻嘻地把一脸不自在的罗西拉进了餐厅。

餐厅不算高档，但也不是小店。属于很有情调，或许有些小资的那种感觉。罗西和罗坐在一个沙发隔间里，中间桌子上方吊着藤蔓结成的灯，下面直照着一束挺好看的插花。

『……有什么好事吗？』罗西看到罗甚至点了一瓶红酒。

『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罗笑着说。

她好像化了淡淡的妆，在灯光照耀下变得真……让人口干舌燥。

『比如什么？』他问。

罗笑嘻嘻地不答话。红酒上来之后，她为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比如……我的录取通知书。』

『咣当！』罗西那一杯红酒毫不意外地翻在了自己的腿上。他倒是完全不在意，兴奋地看着罗，『我就知道你可以！』

『是啊……』罗笑着，眼睛里却写满了狡黠，一眨不眨地看着罗西，直到罗西被她看得发毛。

『怎……』

『申请到的是美国的A校，』她慢条斯理地说，喝下了一口红酒，『这样，我就可以和你一起去美国了呢……柯拉先生。』

『稀里哗啦！！』这次完全不是红酒杯的问题了，罗西整个人倒在地上，桌椅翻了一地。服务员关切地望了一眼，罗冲她们笑笑，不动声色地拉上帘子。

『你……』罗西躺在桌椅的狼藉当中，好像那一天的图书馆。

『你那天绑架我的熟练程度，』罗淡淡地说，『手指掐的位置都正好是让我完全无法使力挣扎，却不会伤害到我的位置。我作为一个医生会不知道吗？而一个市区警察，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技巧？』

『就凭这个……』

『你在图书馆摔倒的那次，面前的书都是有关一个连续杀人案的历史，』她喝了一口红酒，『不说你的身手好到摔倒时刻意避开了书，就说这种连续杀人案，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市区警察管的范围吧？我看了，那可是世界级的大犯罪。』

『再联想一下我第一次见你，』她说道，『咖啡馆，坐在你对面的人我当时没注意，但是后来仔细想想，虽然乔装了，但那不就是本市市长吗。你们俩的关系，看起来明显是他对你比较客气，一个市区警察？逗我。』

『……好，那我不是一个市区警察，』罗西苦笑，『你的观察力真是可怕……可是那个名字？』

她眨眨眼睛，笑得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温柔。

『你对我太不设防了……』她说，『尽管每次晚上你来的时候都不带东西，但有时候任务当中也难免有些吧。那天你去前台要咖啡，我翻了你的口袋……那张纸，落款写的是「Corazon」。』

『你这个……』他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当然……凭我也就只能知道这么多了，』罗自嘲地笑笑，『不过我有个同学叫路飞，嗯……你知道吧，他爷爷叫卡普……』

罗西愣了半天，撑着额头笑了起来。

『卡普中将……唉，算我栽在你手里。』他爬起来，『既然连卡普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嗯，国际刑警。好吧好吧……FBI。来这个城市是我们团队在追辑那个连环杀手，那天你差点听到的交易就是……』

罗点点头。然后她看着罗西，今天第一次，眼睛里带了些不安的神色。

『那你去肯德基……』

『哦那个你你你别误会！！』罗西慌张地摆手，又碰倒了桌上的插花。罗看着他，脸色不动声色地沉了下去。

『我给你说了，那天，那个杀手已经被我的团队抓到了嘛，唉，』他挠着头，『我去那个肯德基，确实是因为觉得你很辛苦，去陪陪你……不是因为要蹲点什么的啦……』

罗抬起头，眼睛慢慢地亮了起来。

『……我也有过大学嘛，知道人熬夜的时候特别想有人陪着，唉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安全……我反正有过训练，就是天天通宵也不会吃不消的……更何况那时候老板心情好……唉反正就是，』他苦笑着看着罗的眼睛，『我觉得和你在一起也挺开心的，所以权当自己休假了，你……』

他的话没说完。罗站起身来，扯着他的领带，带着红酒气息的吻就覆了上来。

直到罗离开的时候，罗西还处在震惊状态。

『柯拉先生不是想追我吗？』罗低低地笑着，『现在，追上了。』

『你、你等等……』罗西用手按着额头，『我、我有点没反应过来……我今年28岁，你才22吧？还有，你前途这么光明，我这种随时可能丧命的职业……还有，我，其实，不过你大概也知道了，今晚的飞机，就要回美国……』

『你爱我吗？』罗抬起头。

『这不是爱不爱的问题……』

『你爱我吗？』罗盯上来，目光直直地对准暗红色。罗西一时失语，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

『……当然……』他的声音微弱，『你这么……我怎么可能……我当然……我爱你。』

说出最后三个字的时候，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和防线。肩膀耸拉下来。

『那就好。』罗坐回座位，优雅地接着喝起红酒，一边好整以暇地把插花放回原位，『A校的医学是本硕连读，我有奖学金，可以自己找租房，所以柯拉先生……』

她抬起头来，笑得狡黠。藤蔓包裹的灯照在她脸上，剪出细碎的光影，很是诱惑。

『你有七年时间，可以慢慢反应。』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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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小剧场

罗：说起来，柯拉先生那种男女通吃的本事，也是FBI学的吧……
罗西：……其实我也没有很下功夫勾引他们……
罗：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夸自己帅